一旁的仇非夜闻言立刻跪倒在殿门口，和一众老臣喜极而泣，纷纷山呼：“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天佑永安、天佑永安……”

*

布下的禁制挡住了所有声音，司空笑进入寝殿后默不作声的站在大殿中央，第一次认真的环顾了一圈。

……“那殿的名字叫永乐宫，希望你永远平安快乐。”

那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旁回荡，可此刻这个殿里却冷寂的没有一丝温度。

司空笑迈步走向床边，抚摸着青蓝纱质的床幔，轻声自语道：“这永乐宫是你为我建造的宫殿，可惜…我也只能认真的看这一次罢了。”

翻袖将那白衣人儿放到床上，司空笑又一挥袖将司空凰的魂魄放了出来。

司空凰晃了晃脑袋，有些迷茫的看向司空笑，“我刚刚好像失控了？”

司空笑微皱着眉头，“我也查探不出原因，可能是祠堂里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你的神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快点进去你的身体，我助你还魂！”

司空笑期待的看向司空凰，后者却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了？”司空笑一愣，上前几步走到司空凰身旁，“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还魂的。”

司空凰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自己的身体，“还魂后我能想的起那些失去的记忆吗？”

感觉到面前人的犹疑，司空笑心中一阵酸涩，嘴上却笑道：“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司空凰表情微顿，而后不发一语走到床边，缓缓往自己身体里坐下。

“嗡……”

六个锁魂环适时的开始运转，司空凰的魂魄渐渐淡去……

就在魂魄即将归位之际，她猛然间看向司空笑，清澈淡然眸光变得异常深邃沉重，那样子就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死死刻在自己灵魂里，轮回百世也不能忘记一样。

司空笑被这一眼看得立刻眼眶就红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直到司空凰的魂魄彻底消失在空气里，她还是没舍得对司空凰说出那两个字——

“再见。”

灵魂归位，司空凰的肉体霎时间变得灵动，就像是画龙点睛，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顿时有了灵魂。

司空笑迈步走到床前，看着司空凰缓缓滚动的眼皮怔忡片刻，而后长袖一拂，俯下身趴在司空凰身上，闭上眼睛体内灵力如倒灌之海一般疯狂的涌向了司空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空笑睁开了眼，一时间感觉浑身都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支起身子，拿出了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口，将玉瓶凑到了司空凰唇边。

就在要抬手的一瞬间，司空笑顿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瓶东西下去，凰姐姐就再也没可能记得自己了……可是若不如此，一旦自己离世，凰姐姐又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司空笑坚定了决心，轻轻掰开司空凰的嘴唇，将玉瓶里的液体尽数灌了进去，看着司空凰玉颈微动，司空笑才脱力一般倒在了床畔。

“忘川水、沾不得…一沾忘前尘…”

“忘川水、饮不得…一饮断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