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艾斯特爾也來了，多諾爾嘀咕道：“這家夥怎麽也來了？”

盛驍看向他：“反正你錢多，也不多他一個。”

多諾爾哼了哼，倒是沒有說什麽。

喫飯時，艾斯特爾跟多諾爾坐在一起，多諾爾察覺到艾斯特爾心情很不錯，面對他時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樣拘謹了，他便很自然地問了句：“你很開心？”

艾斯特爾扭頭沖多諾爾露出了一個純粹天真的大笑，他說：“王子殿下，我今天給我弟弟妹妹買書了，他們也能學習了。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多諾爾沒想到，讓艾斯特爾開心的原因竟然如此簡單。“你們、你們那裡連書都沒有嗎？”他這話問得有些遲疑。

“沒有啊。”艾斯特爾解釋道說：“我們暗夜精霛是沒有資格進城的，書店也不對暗夜精霛開售。”

多諾爾愣了一下。

他又說：“可我記得，暗夜精霛所在的地域是有學校的。”雖然不多，但的確有。

艾斯特爾卻低下頭去，悶悶不樂起來。

見艾斯特爾不說話，多諾爾頓時感到無措。

他又說錯話了？

“你怎麽不說話？”多諾爾有些委屈，“我說錯話，惹你生氣了？”

艾斯特爾終於擡起來，他黑沉沉的眸子裡流露出些許恨意來，他對多諾爾說：“殿下，其實我曾經去暗夜精霛學院上過學，但衹上了一堂課我就棄學了。您知道，我在學校內，老師教給我們的第一個字是什麽嗎？”

多諾爾輕蹙眉頭，遲疑地問道：“是什麽？”

艾斯特爾說：“髒。”

多諾爾再次呆住。

而同桌的虞凰他們聽到這裡，也紛紛放下了手裡的筷子跟刀叉，無言地朝艾斯特爾望去。

艾斯特爾的眼裡，有著恨意，也有著淚意，他聲音哽咽地說：“王子殿下，我們暗夜精霛學習的是由你們高等光明精霛編寫的課本。在學堂裡，我們被傳授的知識就是，我們暗夜精霛是肮髒的、低賤的、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而偉大的光明精霛願意將光明海分給我們居住，那是天大的仁慈！”

艾斯特爾嘲弄地望著多諾爾，他說：“我們仰人鼻息的活著，卻還得感恩你們對我們的餽贈。王子殿下，您說，這樣的學堂，我們還有必要上嗎？”

多諾爾瞳孔一直在顫抖，他嘴脣翕動了好幾次，想要說點什麽來解釋。

可每每話到嘴邊，又化作了無言。

艾斯特爾又對多諾爾發出霛魂拷問：“您知道，怎樣的國主，才是光明海最好的國主嗎？”

多諾爾嘴脣上下碰了好幾次，才成功發出聲音來：“怎、怎樣的？”

艾斯特爾說：“能獲得光明海所有精霛認可的國主，才是最完美的國主。但光明海，從來就不衹是光明精霛的光明海，它也是我們的光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