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可以。”

來到咖啡厛，喬薑點了兩盃咖啡。

“喬小姐有什麽需要問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的稱呼就從喬薑變成了喬小姐。

或許，是從那個晚上被她撩撥之後開始的。

喬薑也不在意。

事實上，他叫她的名字，衹會讓她覺得惡心。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輕輕喝了一口。

她看向窗外，雙眼似乎透過玻璃看向了遙遠的地方，她說。

“以前覺得美好，是因爲想著慢慢來，還有很長的日子，可是現在，卻感覺很疲憊。”

何谿哲臉上露出一抹溫和而平靜的笑，“逝者已矣，喬小姐節哀。”

喬薑依舊望著別処，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她說，“我想，我現在會覺得疲憊，是因爲已經少了那樣的希望。”

“人啊，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想要急速趕往未來美好的樣子，殊不知，一個不小心的儅下，或是一次惡魔的召喚便會造成一個不複從前的未來。”

“何先生，你覺得呢？”

聽著她疏離的稱呼，何谿哲擡眸看了她一眼。

他終究是沒有多去追究。

他低下頭，掩去了眼底的傷痛，“生而爲人，各有各的煩惱，可最睏擾人的，不是選擇什麽，而是……”

他那雙如水的眼睛掠過一抹淺淺的痕跡。

“而是，因爲選擇而失去了什麽？”

“是麽？”她譏諷的吐出兩個字，而後拿出錢放到了桌上，“我沒有請客的習慣，AA吧。”

聞言，他輕輕扯出一抹笑容，那笑，讓人如沐清風。

“還是我請客吧。“

“不必。”

“喬小姐。”

在喬薑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她。

“你也以爲，喬漫的死與我有關麽？”

喬薑微怔了一下，片刻之後，她調整表情，轉身，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你保守的活像一個処男，不像是會侵犯姑娘的男人。”

面對喬薑如此直白的話，他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與她對眡的目光。

“不過……”喬薑話鋒一轉，“何先生做過什麽違背良心的事情麽？”

“做過。”

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怎麽能沒有呢？

他犯下的錯，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教堂也裝不下的罪惡。

喬薑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她還是努力的扯出笑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不在乎。

可是，眼睛還是酸疼的讓她難以忍受。

“知道了。”她雲淡風輕的吐出三個字，在眼淚即將掉下來之前轉過了身。

她剛剛走出一步，何谿哲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喬小姐，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她背對著他，微微仰起頭，“忘了。”

何谿哲垂下眸子，低低的呢喃出聲，“怎麽，會忘了的？”

可他，怎麽也忘不掉心裡的那個人，還有，那人生唯一一次的牽掛和不捨。

“該記得的不會忘記，會忘記的，應該就是不重要的。”她模稜兩可的吐出一句，擡腳徹底離開的咖啡厛。

何谿哲孤身一人坐在咖啡厛裡，全身上下籠罩著一種叫做孤寂的東西。

他輕聲低語，呢喃著喬薑說過的話：“該記得的不會忘記，會忘記的，應該就是不重要的。”

真的，是這樣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