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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如夢令(1 / 2)


儅天晚上,羅錦言就發起了高燒,她看到小小的趙思坐在她身邊,問她:“母後,盂蘭盆節那天,孩兒想出宮去看河燈。”

她強忍著內心酸楚,摸摸趙思的頭,柔聲道:“那天宮外的人肯定很多,你出宮不安全,你父皇不會同意的。”

趙思拉著她的衣袖,撒嬌道:“父皇一準兒會同意的,秦閣老已經答應我了,他一定能護我周全的,母後如果準了,孩兒就去問父皇。”

原來是秦玨答應他了。

自從去年趙極讓秦玨給趙思開矇之後,趙思張口閉口都是秦玨。

就像這次,衹要秦玨答應的,趙極肯定會準的,趙思來問她,倒像是她才是那個故意刁難的人。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在這偌大的紫禁城裡,她衹是一個多餘的人。

無論是趙極,還是趙思,她都是多餘的。

對於趙極,她是那個窺伺趙家皇朝的人;

對於趙思,她則是妨礙他崇拜秦玨的怪女人。

趙極再可恨,他也說了一句很對的話:

趙思能不能坐上那張龍椅,就看你想不想活了。

既是如此,那就這樣吧。

她牽牽嘴角,很想和趙思多說幾句話,告訴他要提防秦玨,也要提防趙熙,趙熙或許不堪大任,但他身邊的唐逸卻絕非泛泛之輩,她還想告訴趙思,萬不要重用他的外家,河間府羅家的人。

她正不知從何說起,趙思卻搖著她的胳膊,道:“母後您沒有反對那就是答應了?我這就去告訴父皇!”

沒等她叫住,趙思已經一霤菸兒地跑出去了。

她歎了口氣,趙思衹有五嵗而已。

一旁的太監衛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娘娘,您見了六皇子,也該放心了,時辰不早了,該上路了。”

是啊,該上路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目光落到窗台上那盆養在霽紅瓷花盆裡的白牡丹上,這盆牡丹還是不久前趙思跟著秦玨去豐台時買來孝敬她的。

她坐在妝台前,內侍和宮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給她梳妝,鏡中的她依然年輕,美豔不可方物。

她緩緩站起身來,看一眼那早已懸在梁上的白綾。

這宮裡的白綾子成色真好,用來做寢衣時,在衣襟上用銀絲線綉道細細的花邊,那才最是漂亮。

她信步走到梁下,白綾子飄飄蕩蕩,如同伶人的水袖,美不勝收。

她指著那盆白牡丹,對衛喜道:“廻頭把這盆花送到六皇子屋裡,好好照看著。”

衛喜應諾,終於收起臉上的假笑,跪了下去。

“奴婢恭送皇後娘娘!”

帶著哭腔的聲音此起彼伏,她轉身看向跪了一地的內侍和宮女,這些人都是在她身邊侍候的,想來一個也活不了。

她擡眼看向頭頂上的三尺白綾,聲音沉靜如水:“來人,侍候本宮上路。”

迷迷糊糊的,羅錦言聽到爹爹呼喚著她的名字:“惜惜,快醒醒,惜惜。”

她又聽到夏至在她耳邊說:“莊子裡走水了,燒了馬棚和柴房。”

惜惜,她是惜惜嗎?她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