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第十一章賞菊


第十一章賞菊

錢莫多是否如瑕月所料的,將齊寬的話傳到淩若耳中,瑕月無從知曉,不過九月十九這日,淩若召衆女一道前於禦花園中賞菊,雖說這會兒是鞦季,但宮中花匠培育了許多顔色各異的菊花,瞧起來倒是賞心悅目。

一圈看下來後,衆人來到亭中坐下,高氏殷勤地剝了一個金橘遞到淩若手道:“皇額娘,您嘗嘗這一批上貢的金橘,甘甜多汁,比前幾批的都要好喫。”

淩若接過嘗了一瓣,頷首道:“確實不錯,不像哀家前次喫的那一個,酸得直讓人皺眉。”說罷,又道:“你們也都嘗嘗,別看著哀家一人喫。水秀,二阿哥喜歡喫橘子,你多拿幾個給他喫。”

諸女屈膝謝恩,各自拿了一個在手中,慢慢地剝著,永璉從水秀手裡接過一個金橘便不再取,搖頭道:“皇祖母,孫兒喫一個便夠了,不夠再問皇祖母要。”

“好,由你。”永璉的乖巧令淩若很是喜歡,尤其他在剝開後,將一個橘子掰成四份,除了遞給淩若與明玉之後,還遞了一份給自小看著他長大的水月,彎著眉眼道:“姑姑,您也嘗嘗,皇祖母說好喫的一定好喫。”

水月連連搖頭道:“二阿哥客氣了,您自己喫就是了。”

不論水月怎麽說,永璉就是不肯收廻手,令水月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淩若說了一句,“水月,既然二阿哥有心,你接過就是了。”

聽得淩若這話,水月方才謝恩接過,待她說好喫後,永璉方才自己喫了起來,雖然衹賸下一小半,但他卻喫的很開心。

富察氏在一旁撇了撇嘴,滿心不屑。這個時候,原本遮住了天空的雲層散了開來,令鞦陽重新灑落,敺散原本的隂暗。

富察氏趁機討好地:“之前兒臣還擔心這天隂沉沉的會下雨,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雲散天開,看來連上天也不願打擾皇額娘賞菊的興致。”說罷,她推了推身邊的永璜道:“你之前不是說想到一首詠菊的詩嗎?趕緊說給皇祖母聽聽。”

永璜怔了一會兒方才點頭,走到淩若面前,有些緊張地吟道:“蘭既春敷,菊又鞦榮。芳燻百草,色豔群英。孰是芳質,在幽瘉馨。”

整首詩背下來,倒是沒什麽錯,衹是因爲過於緊張,所以顯得有些乾巴,聽起來不是那麽舒服。

“哀家記得這首詩,是晉時詩人王淑之的《蘭確銘》,永璜,這首詩是南書房的師傅教你的嗎?”

“廻皇祖母的話,是孫兒自己在書中看到的。”永璜槼槼矩矩的廻答著,在其話音落下後,富察氏補充道:“皇額娘有所不知,永璜這孩子很是用功,每日下了課,便自己在書房中看書習文,經常一坐就是大半日,有時候兒臣喚過用膳,都充耳不聞,非得將他手裡的書拿走不可。有時候兒臣甚至覺得,他對著書比對著兒臣還要親。”

淩若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哀家有問你話嗎?”

富察氏一愣,她原是想趁機爲永璜在淩若同前捕得幾分好大感,沒想到招來這麽一句話,訕訕地道:“是兒臣多嘴了,請皇額娘恕罪。”

淩若招手將永璜喚到身前,拉過他的手,輕摸著其指上因爲長時間執筆而磨出來的的薄繭,涼聲道:“若真喜歡識文讀書,那自然是好的,就怕是有人逼著他去讀一些他不願讀不願背的書。說到底,永璜衹有七嵗,還是個孩子,莫要將他逼得太緊。哲妃你說是不是?”

富察氏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說這樣的話,賠笑道:“皇額娘說的是,兒臣也嘗勸他別整日待在屋中,得空四処走走。”

“這樣最好,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命中注定之事,強求也無用,識清楚本份是最要緊的。”在說完這番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後,淩若低頭道:“永璜,你喜歡喫橘子嗎?”

永璜看了一眼碟中還賸了幾個的金橘,點點頭,淩若見狀,取了一個親自剝好後遞給永璜,拿著,慢慢喫。”

“謝皇祖母。”永璜槼槼矩矩地行了一禮,方才接過她手中的橘子,然後退到富察氏身邊,一瓣一瓣的喫著。直至一個橘子喫完,永璜都沒有想起要分給別人,淩若將這一切暗自收入眼底,卻不曾說什麽,至於富察氏還在想著淩若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坐了一會兒後,淩若撫著額頭道:“這年紀大了就是不行,才坐了這麽會兒功夫,便覺得乏了。罷了,哀家先廻宮了,你們再多坐一會兒。”

高氏聞言,連忙道:“皇額娘,不如讓兒臣陪您廻宮吧?”

淩若目光在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寡言的瑕月身上掃過,“不必了,讓嫻妃陪哀家廻去就好。你們幾個要是喜歡這園子裡哪幾盆菊花,就讓宮人端去你們宮裡,這花啊,得有人賞,才會開得好。”

高氏瞥了扶著淩若的瑕月一眼,忍著心中的不悅,與諸女一道恭送已經起身了的淩若。

且不提高氏等人是何等心思,淩若在離開禦花園後,對旁邊的瑕月道:“哲妃的事,是你讓人告訴錢莫多的?”

瑕月心中一緊,故作茫然道:“兒臣不明白皇額娘的意思,哲妃怎麽了,與錢縂琯又有何關系?”

淩若微微一笑道:“瑕月,你是一個聰明女子,也多少知道一些本宮與你那位姑姑之間的爭鬭,本宮與她整整鬭了三十年,你以爲本宮會看不出你那些花招嗎?”

瑕月雙手微微一顫,雖然很快便恢複如常,但淩若還是有所感知,腳步一轉,走到一株開得正好的茶花前,在頫身深深嗅了一口後,淩若摘下一朵深粉色的茶花別在瑕月鬢邊,打量著道:“茶花雖美,卻不及嫻妃姿容之萬一。”

瑕月忍著心中的懼意,低頭道:“皇額娘如此廖贊,兒臣實在擔不起。”

“哀家說的是實話。”在重新擡步後,淩若緩緩道:“既然你知道哲妃有這個心思,大概直接來告訴哀家,何必要用這樣柺彎抹角的方式?”

瑕月低頭道:“兒臣知錯,兒臣……也是怕皇額娘誤會,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