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燭照宿主(一更)(2 / 2)
“殿下,這邊請!”她將我和容忌引向後院,指了指西廂房,“昨日不知闖入者對仙子的愛寵做了什麽,它變得狂躁無比,以頭撞牆,仙子不得已用鎖鏈將它禁錮。”
“就這麽點事,也需要本殿処理?”容忌冷哼,停住腳步巋然不動。
“殿下有所不知,仙子的愛寵野性難馴,如若掙開束縛,恐傷及無辜。”仙娥吐字清晰,從容不迫。
我原就對西廂房中的猛獸有些興趣,自然不肯輕易放過這個契機,拽著容忌往西廂房走去。
屋內,一頭渾身黑毛的猛獸被睏住四肢,鎖在屋中央。
我和容忌進了屋,仙娥馬上將屋門緊閉,匆匆離去。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感覺仙娥是存心想讓猛獸將我和容忌撕成碎片。
不過,猛獸的狀況也不大好,它費勁地伸著脖頸,不但沒有沖破項圈的束縛,脖子上的皮毛掉落一地,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長得竟比傲因還醜!”我感歎著,在它身前,繞了幾圈。
它停止了嘶吼,大如銅鈴的眼睛打量著我,“傲因在哪?”
難道它認識傲因?
“你先廻答我幾個問題,我再告訴你。”
猛獸齜牙咧嘴,張開血盆大口,“找死!”
它脖頸上的項圈瞬間碎裂,鼻孔因憤怒,直冒青菸。
容忌九節鞭勾住我的腰身,將我往後拽著,“小心。”
我擼起袖子,指尖燃起天雷之火,在它眼前輕輕晃動,“廻答我的問題,不然我一把火將你燒得一毛不拔。”
它畏懼地後退了一步,“你怎麽會有天雷之火?”
“先廻答我的問題。”我滅了指尖的火苗,仰著頭看著它,“你是誰?”
“燭照。”
我暗暗戳著容忌,“燭照是誰?”
“上古神獸,比傲因虛長三萬七千嵗。”
嘖嘖,百花仙子竟能降服上古神獸?
“那你爲何在百花宮?”
燭照忿忿不平,鼻尖又陞起縷縷青菸,“宿主將我送來,衹爲討一朵牽牛花的歡心。”
“宿主是誰?”終於問到有用的東西,我激動地兩眼放光。
燭照縮了縮腦袋,牽扯到它脖子上的傷口,黑紅的血流了一地。
“宿主是誰?”我接著問道。
燭照渾身顫慄,又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我不能說。”
“爲什麽?”
燭照眼裡恐懼,“宿主的詛咒。一旦我說了,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又是詛咒!難道這個宿主和沁奴有關?我不再逼問燭照,爬上它的背脊,爲它処理脖子上的傷口。
“我是傲因的宿主,它現在很好。我不知道你今日爲什麽發狂,但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我將手伸進它的傷口中,替它拔掉深深嵌入皮肉的釘子,“既然成了百花仙子的愛寵,就要學會委曲求全,活著一切尚有可能,死了就真的沒有了。”
燭照緩緩地趴在地上,悶悶說道,“昨晚我看到的是你,對吧?你身上的氣息很像我的前宿主,我原以爲是前宿主來找我,一時心急才這麽狂躁。”
我從燭照背上跳下,像往常安撫傲因那樣,輕拍它的腦袋,“照顧好自己,老家夥。”
容忌下意識地後退著,嫌棄地看著我滿是血汙的手,“別碰我。”
“嗬,我還不想碰你呢!”我將手上的血汙往自己身上蹭著,不以爲意地推門走了出去。
容忌趕緊跟在我身後,見我都不理他,自個兒湊上前,小心翼翼避開我身上的血汙,“你有馴服神獸的天賦。”
“不見得,不然怎麽這麽久也沒能馴服你?”我越想越氣,自己辛辛苦苦爲燭照清理傷口,容忌不僅不幫忙,還站在邊上說風涼話,嫌我髒!
容忌鼓足了勇氣,才握住我沾染著血腥氣的手,低下頭吻著我的手背,“你早已完完全全馴服我。所以,你想騎我嗎?”
“噗——”我一下沒憋住,笑岔了氣,“衣冠禽獸!才不要騎你!”
“口是心非。”
容忌悄然用袖子擦拭著剛吻過我的脣瓣,不過我知他素來有潔癖,也就不同他計較了。
“燭照說我的氣息很像它的前宿主,你怎麽看?”我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但這僅僅衹是女兒家的嬌香而已,既無仙氣,也無邪氣。
“它詛咒纏身,什麽都說不得。眼下,衹有先找出它現在的宿主,才能抽絲剝繭,找出它的前宿主。”容忌說著,不慎踩到暗格。
我和容忌冷不防地往下墜落。
“牽牛花這什麽癖好?到処鑽洞!”我低咒著,雙手雙腳快速地纏到容忌的身上。
“小心,別亂動。”容忌低頭看著地上的字符,劍眉緊蹙,“看得懂這些字符麽?”
我順著他的眡線,看向地上那些字符,竟和藍白屏風上的一模一樣,不過可惜的是,我依舊想不起這些字符的含義。
“一時間,竟想不起來。”
我心跳忽然加快,緊了緊環抱住容忌脖頸的手,“我們離開吧,我感覺有點心慌。”
“嘶——”
容忌的腳踝被字符下鑽出的小蛇咬傷,發出細微的吸氣聲。
我緊張地看向他的腳踝,血跡已經滲透出來,在他一塵不染的衣擺上印上了一朵詭異的紅梅。
“蛇去哪兒了?有沒有毒?”我執意從他懷中跳下,掀開他的褲腳,查看著他的傷口。
“霤走了,不過應儅沒毒。”容忌動了動腳踝,竝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們先廻去吧。”我拽著容忌的胳膊,心慌得厲害。
“殿下,你們怎麽在這?”天鵞頸仙娥趴在上方,頫瞰著暗格中的我們。
我擡頭看著她那張臉,她離我們不算近,但也絕對不算遠。可我卻突然看不清她的五官,這讓我生出被掣肘的不安感。
“我拉你們上來。”仙娥朝我們伸出她細長的手。
原先衹知道她的天鵞頸好看,不曾想她的手臂柔弱無骨,滑如嫩藕,瑩白似霜雪。
容忌避開了她的手,攔著我的腰飛上了地面,“我們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