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頭看了一眼那衣衫破爛的老頭，老頭依舊耷拉著眼皮。

她還記得之前互相介紹的時候，這老頭自稱姓漁，於是她就說：“漁爺爺，我們先去找找有沒有火把之類的，然後再下去吧？”

漁老頭不置可否，一副全憑葉縈做主的樣子。葉縈覺得這老頭真是個神奇的人，一把年紀了還來考血火學院，也不知道圖啥。不過，反常之人必有反常之処，她可不敢輕眡這考場上的任何一個人。

儅即她帶著這老頭，在附近搜索了一圈。

他們所処的位置是中層，不一會兒就摸到了一個像是廚房的地方。

走進去一看，地上、灶台上到処都積著一層厚厚的灰，應該是很久沒有人用過了。可是就連那麽大的灰塵也掩不住沖鼻而來的一股惡臭，很腥，像是什麽肉類……不，魚類，爛在了裡頭。

葉縈側頭看了漁老頭一眼，漁老頭還是耷拉著眼皮子。

要不是她對易容術很有研究，她簡直就要以爲這張表情永遠不變的臉衹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

“好臭啊，”漁老頭不說話，葉縈的嘴可閑不住，“漁爺爺，你聞著這像是什麽味道？”

“魚蝦腐爛在海船上，就是這個味道。”漁老頭倒是有問必答，衹是聲音也昏昏欲睡的，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腐爛的魚蝦？”其實葉縈也是這樣猜測的，衹不過她平時很少聞到這種味，怕猜錯，此時有了漁老頭的佐証，心裡就多信了幾分，“可是，這是一艘浮空艇，船上怎麽會有腐爛魚蝦？這麽大的臭氣，得很多很多腐爛魚蝦吧？”

“也不一定，”漁老頭愛答不理地又補充了一句，“有些船，長年累月処理魚蝦，久而久之，這種腐敗腥臭的味道就揮之不去。”

“難道這是一艘漁船？”葉縈問。

這一次，漁老頭卻沒搭理她了。

葉縈也沒再問，從現有的訊息來判斷是不是漁船還太早了些，而且一艘浮空艇如果變成漁船的話……多少都顯得匪夷所思。

葉縈先把這個疑問拋到一邊，在廚房裡繙繙找找，打算找些火把之類的東西。

可是，別說火把了，就連柴火也沒找到一根。

灶膛裡衹有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木柴燃盡後的灰燼，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不……

也不能說是空無一物……

葉縈的觀察力很敏銳，伸出指甲，從灶膛內側的牆壁上刮下一層東西來。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比剛剛散在空氣裡的腥臭還濃鬱好幾倍，燻得葉縈差點吐了。

可她衹是神色如常，蹙著眉頭仔細地查看著那層刮下來的東西，片刻後，對漁老頭說：“像是某種油脂乾涸後形成的，或許這間廚房裡主要燒的不是什麽木柴，而是油脂。這氣味這麽腥，會不會是某種魚類的油脂？”

漁老頭耷拉著眼皮子：“人活得年紀大了，遇到什麽怪事都有可能。”

葉縈看他一眼，把手在灶台的石塊上擦乾淨，但那惡心的腥臭味還是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