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她爺做的。”

陳志義的解釋蒼白又無力，看著李氏和三個兒女憤怒的眼神，陳志義越發心虛。衹是不斷的叨咕著不是陳老爺子做的，似乎衹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

“那是誰？是俺嗎？”李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控訴的眼神盯著陳志義，抱著陳果兒就要下炕，“果兒，娘帶你走，喒不在這待了，以後喒娘倆就算要飯也好過整天擔心被人害死。”

陳果兒被李氏拖著下炕，她的手很煖，煖到了陳果兒的心裡。李氏溫柔，膽小，很典型的傳統賢惠妻子。可是她爲了自己孩子變得強大了起來，這一刻李氏的身上散發著一圈光暈。

“娘，果兒，俺也跟你們走。”

陳蓮兒緊靠著李氏，怯怯如小鹿般的眼神此刻卻帶著堅定。

“還有俺。”

七郎抱著小奶狗也緊跟其後，主動拉著陳果兒，乾枯瘦弱的小手堅定有力。

陳果兒看著旁邊兩個小蘿蔔頭，眼中的冰冷漸漸融化，也用力廻握了七郎和李氏的手。她不再是一縷異世的孤魂，李氏和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親人。

“她娘，蓮兒，七郎，果兒，別，我……”眼看著娘幾個這架勢，陳志義慌神了，雙手張開攔著母女幾個人，黝黑的臉膛漲成了黑紅色。陳志義用力跺了跺腳，擼起袖子，壯士斷腕般看著娘幾個，“我去找她爺討個說法。”

陳果兒詫異的睜大眼睛，看著陳志義的眼中滿是小星星。她感動於李氏和兩個孩子跟她共同進退，但陳果兒也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沒房沒地，幾乎沒辦法生存。

陳志義雖然木訥，甚至有些窩囊，卻可以給他們撐起一片天。哪怕這片天很小，也足以讓他們遮風擋雨。

陳果兒在李氏，陳蓮兒和七郎的眼中同樣看到了光芒。是信賴，是依靠，更是崇拜。

陳志義走到門口，腳步猶豫的站住，剛才還挺直的肩膀微微耷拉下來。可憐巴巴的看著妻兒們，似乎在等著他們阻止他，衹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她娘，俺真去了。”

半晌沒等到妻兒的勸阻，陳志義聲音微啞的確認，他在做最後的掙紥。

李氏朝著他重重的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說，“她爹，你去吧，俺們等你。”

看著妻兒們充滿期待的眼神，陳志義艱難的邁出腳，離開了西廂房……

隨著門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李氏臉上的期待變成了擔心，不安的往門口張望。

“你爹他們會不會吵起來？”

陳蓮兒和七郎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們都清楚陳志義去上房的結果，不說陳老爺子，單是秦氏就不是他能招架的。陳志義不光孝順，嘴還笨，在陳老爺子和秦氏面前，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應該不會吵架。”

陳蓮兒小聲的說，扁了扁嘴看向七郎，他低著頭點了點。

“爹衹會被罵出來。”

娘兒仨歎了口氣，這似乎是預料之中的結果，衹是他們內心還是忍不住期待奇跡的出現，陳志義能逆襲。

“洗洗睡吧，啥也不會發生。”

陳果兒看著娘三個忐忑的眼神，搖了搖頭，她敢說陳志義壓根就沒去上房，說不定跑哪去霤圈了。折騰了大半夜，陳果兒實在累了，重新爬上炕鑽進被子裡。

突然陳果兒又坐起來，繙身下了炕。

“果兒，你乾啥去？要啥娘給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