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敢對自己這麽說話。

他隂森森的笑道：“你說得對，是我咎由自取，可我這個咎由自取的人，不是也有讓你求著我的時候麽？呵！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他說著，態度竟出奇的忽然放緩下來，往後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說道：“你不就是不想讓你母親的人生再染上任何汙點麽？你想讓我跟她離婚？可以啊，把我弄出去，放我自由，我立馬跟她離，怎麽樣？”

康洛瑤皺眉。

其實今天在過來之前，她不是沒想過何四會提出這種要求。

畢竟，像他這種無賴，你要指望他真的能在牢裡反醒好自己，重新做人，那才是天真！

她微微低眉，思索了一下，說道：“讓你出來是不可能的，別說我沒那個權利，就算我有，那也不可能。”

何四一聽她這麽說，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那你還指望我簽這份離婚協議？”

康洛瑤忽然就緩緩的笑了。

“我讓你出來的確不可能，畢竟，法律擺在那兒，你現在可是殺人犯，別說是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把你弄出來。”

她頓了頓，輕聲笑道：“不過使使手段，不給你判死刑還是可以的。”

何四皺眉。

“什麽意思？”

康洛瑤擡手，漫不經心的玩著自己剛做的指甲，聲音輕飄飄的。

“字面意思咯。”

何四冷哼，“想給我改無期？就憑這個，收買我？”

康洛瑤忽然一擡眉，看著他時臉上雖然掛著笑，但那笑意裡全無溫度，一派冰冷之色。

“何四，你是這麽多年，自負得習慣了吧！誰說我是想收買你？我分明就是……威脇你啊。”

何四愣住，一時竟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康洛瑤忽然伸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動作。

她輕笑，“你染上這個了吧。”

何四狠狠一震。

康洛瑤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比你以爲的多得多呢，所有人都明白，染上這個的人，如果要強行戒掉，那是很痛苦的，你這段時間之所以突然暴瘦，整個人的狀態變得這麽差，應該就跟身在監獄，沒有這個東西可以吸有關吧？”

她輕聲說著，絲毫不顧及何四越來越差的臉色。

繼續說道：“依你現在的情況來看，死了倒是個解脫，畢竟就算活著，離了那玩意兒的日子也沒什麽好過的，甚至比死還難受，每一次犯癮，就像有千萬條小蟲子在自己身躰裡咬似的。”

“所以，你根本不怕死的，對吧！你甚至還隱隱期待著那一天能早點到來，這樣你就能真正的解脫了。”

“可是你知道，爲什麽那一天遲遲都沒來麽？即便判決書已經下了，可行刑時間卻一拖再拖。”

何四狠狠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是你？”

康洛瑤嫣然一笑，笑容裡盡顯天真可愛，但看在何四眼裡，卻猶如帶毒的甖粟。

“對呀，是我。是我交待他們，放緩你的行刑日期，這份協議呢，你如果簽了，那我就可以收手不再插手你的事，倘若你不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