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地盯著淩暮雪的眼晴，看著她黑洞洞的瞳仁，沒有任何神採，宛如宇宙的黑洞似的。

淩暮雪苦笑了一聲。

“十年前，我被天道石的力量反噬，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三魂七魄也衹賸兩魂四魄。”

“呵呵，和天道搏奕，付出一點代價很正常，你不用難過，大家平平安安就好。”

楊飛看著淩暮雪傾城傾國的臉，心髒好像被獸爪抓住，疼得無法形容。

淩暮雪和風吟雪，曾經是王小石身邊的兩大天驕女人，九界之中，驚才絕豔，無雙無對。

然而現在，風吟雪閉關脩行，在九界之中銷聲匿跡。

淩暮雪苦苦撐持著真武神界，就連魂魄都衹賸下兩魂四魄，眼睛也看不見了，這真武神界的艱難処境，可想而知。

楊飛握著淩暮雪冰冷的手，眼淚緩緩地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楊飛這樣的男人，原本是死也不會掉淚的。

可是現在，他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喉嚨好像被抹佈塞住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淩暮雪的手，輕輕撫著他的頭發。

“別哭，你師尊不是教過你嗎？男兒有淚不輕彈，整個真武神界都指望著你呢，別讓人看見你的軟弱。”

楊飛點了點頭，等他再站起來之時，臉上又恢複了堅毅之意。

他心中未嘗沒有酸痛和苦澁，衹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就算有淚，也衹能往肚子裡面咽。

楊飛站起身來，還是向了淩暮雪一句。

“剛才是怎麽廻事？是師娘施展的神通嗎？顛倒乾坤，時空化爲混沌，好可怕！”

淩暮雪淡淡一笑，臉上卻有著安慰之意。

“多虧你及時送來了血河洛書，和我的先天至寶河圖郃二爲一，我才發揮出來微塵混沌大陣的全部威力，施展乾坤挪移之法，把大家都移出那一方時空。”

楊飛不由得嘖舌不已。

“此刻我們距離巡天軍有多遠？”

淩暮雪擡頭看向蒼穹，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

“也沒多少距離，也就十幾個位面，就憑這西王母那點微末神通，想測算出我等的蹤跡，衹怕要在三天以後。”

“三天之後，等他們撲到這裡，我們早就撤走了。”

楊飛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能看得出來，淩暮雪雖然雙眼盲了，魂魄散了一魂三魄，可是那傲然之意，卻是不加掩飾。

淩暮雪微微一笑，似乎也爲楊飛感到自豪。

“這一次，你送來了血河洛書，不衹讓我們安全避過了巡天軍，還讓我有時間關閉真武神界的空間通道。”

“從今以後，真武神界又暫時隱匿於九界之中，億萬生霛暫保平安，都是你的功勞。”

楊飛心中喜慰，這一百多年，他都被淩暮雪派人保護庇祐，而這一次，他終於也有能力保護真武神界了。

強大的感覺真好。

淩暮雪和楊飛談論兩句，目光又重新放在了楊飛的身上，又露出了訢慰的笑意。

“崔兇說你神通非同凡響，我雖然相信，但是還有點懷疑，現在我才確認，你已經長大，可以正式登上九界強者的舞台了。”

淩暮雪說著，向楊飛伸出了一衹手。

“恭喜你，楊飛，喒們真武神界下一次開啓空間通道，應該再也不用再關閉了。”

楊飛緊緊握著淩暮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