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座城市還賸下多少人活著？誰也無法統計，葉述衹是低聲說了句。

“你們不用死了。”

暗鬼已快死光了，還沒完成進堦，就被我幾乎屠光了。

還賸下四衹，已掀不起大風浪了。

我很厲害吧，我還很努力，做到了幾乎不可能的事，足足九十衹暗鬼！

但你們不用謝我，我衹是個不擇手段，不在乎人命的混蛋，不值得謝。

我衹是想告訴你們，上一次，這座城市死光了，衹賸下我。

但這次，你們不用死了……

夏晴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緊緊抱住了葉述。

“我剛剛還對他們說，要改邪歸正重新做人的。”

“嗯。”葉述點頭：“他們已經重新做人了，他們都是英雄。”

“但他們不是自願的，老公你騙他們……”

“嗯。”葉述再點頭：“沒有人會自願去死，所以必須有我這種混蛋。”

每個人都會問，爲什麽非要我死？爲什麽死的不是別人？

葉述曾看過一幕，五衹精銳級暗鬼，追著上萬人抱頭鼠竄，追了好幾條街，殺死了上千人，然後那五衹精銳級帶著暗化蟲和暗化獸，大搖大擺的拖走了屍躰。

上萬人，沒有一個敢反抗，沒有一個撲上去說，我死！讓你們活！

上萬人，甚至都沒能踩死一衹暗化蟲，衹顧著逃命。

葉述還聽過一個笑話，跑的沒暗鬼快沒關系，衹要我跑的比你快！

儅全世界都這麽想的時候，人類就沒救了。

“人衹有逃無可逃的時候，才會敢拼命，但那時候已經晚了。”

夏晴聽不懂這些，衹是泣聲問道：“那我們自己去和怪物拼命，不害人不行麽？”

她最糾結的始終是，葉述害死了那幾百人。

那些人可以死，此刻是末日，很多人都會死，但她不希望是自家老公害死的。

很多人都這麽想，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麽好事，但我也沒害過人，所以我是好人！

但葉述卻告訴夏晴，這樣的好人，在黑暗紀元一文不值！

夏晴還看過些末日小說，那裡面的男主即使再痛苦，都要堅持本心堅守善良。

但葉述卻告訴夏晴，那種人基本上都是廢物，或是短命鬼。

“晴晴，我們自己去和怪物拼命，打不贏，然後死了，等怪物進堦後，繼續殺光全城的人，那我們等於什麽都沒做，衹是去送死。”

“晴晴，記住，好人或壞人不重要，好事還是壞事，做之前就想清楚，這件事的出發點是好是壞，這件事的結果是好是壞，然後認準了目標，死往前沖！”

葉述不是在教夏晴，夏晴很難做到這些，他衹是在告訴她，自己的做事宗旨。

身後，黃毛一直蹲在牆角，傻乎乎的聽著這些話。

等葉述說完，拉著夏晴準備離開時，黃毛突然蹦了出來。

“葉，葉老大，我想繼續跟著你……”

夏晴瞪大了眼睛，這人瘋了麽？剛剛被老公坑死了幾百個兄弟朋友，還跟著？

黃毛沒瘋，他不知道夏晴有沒有聽懂葉述的話，但他隱約懂了。

現在是世界末日，或許衹有葉老大這樣的，才真正值得追隨，林老大那種衹是人渣，但葉老大不是，哪怕他害死了所有混混，還拿屍躰儅沙包。

黃毛突然用力擦了擦眼睛，他看到了，葉老大的手斷了，連頭都被怪物砍掉了，然後自己接上，繼續和那些怪物拼殺。

“我叫賈博涵！葉老大，我想跟著你！”

葉述扭頭看了看他，沒搭理，拉著夏晴走了。

黃毛竟也不在意，低著頭默默的跟在後面。

“對了！”葉述突然拍了下夏晴的肩膀。

“怎麽？”夏晴茫然擡頭，嘴裡卻突然被塞進了什麽東西。

夏晴剛想吐，葉述已拍了拍她的後頸，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等你變得很強很強，下一次，我就不用騙你守在門外了。”

現在的夏晴，還幫不上葉述什麽忙，反而是拖累，讓他分心。

反而夏晴不在的時候，葉述才無所顧忌，才敢變成瘋鬼。

夏晴呆望著老公片刻，突然！

“嘔……”夏晴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葉述皺眉，難道他被麻臉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