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鏡羽微垂下眼簾，濃密的眼睫，遮掩了他眸底的情緒。

他一字一句道：“你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夜清落微怔了下。

他指的，是她和血骨蠻王剛剛所說的話？

聽到了那又如何？

她不願讓他救。

便是不願。

“可是，我想救你。”穀鏡羽低潤的嗓音，透著一絲啞然，“夜清落，我救你，從來都不是希望你欠我什麽。”

他闔了闔雙目：“我們，做個交易吧。”

夜清落眸色暗沉：“我拒絕。”

“這次，我救你。”穀鏡羽沒有理會她的拒絕，“救完你之後，從今往後，我們再見，便是陌生人。”

夜清落聞言，面色有一瞬的僵凝。

她疑惑的看著穀鏡羽：“什麽意思？”

“你說的很對，我們注定是敵對的，我也是時候，該放下你了。”穀鏡羽依舊溫潤的笑著。

可那笑容。

與那語氣，皆是一片的苦澁。

他強忍著痛，繼續道：“我的交易就是……你答應讓我救你，我們做個了斷吧。”

用救她。

來做了斷？

這是什麽腦廻路？

夜清落表示，有點看不太懂。

穀鏡羽抿緊脣，一字一頓，像是在宣示決心給夜清落聽，也是在給自己聽：“救了你之後……再見面，我也不會對你有半分憐惜……”

“所以，讓我救你之後，再見我時……不要再相信我的任何話，我所做的一切，都衹會以我師父的立場爲主……你我之間，再無任何情誼。”

他的這句話，夜清落聽在耳裡，縂覺得有什麽怪怪的。

就好似……是在交代遺言一般。

她的細眉，蹙的更緊：“穀鏡羽，我說過，我不需要你救我。”

“不需要我救你的意思就是……你竝不想和我，一刀兩斷，對不對？”穀鏡羽眼底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