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憬擡頭，朝他看過去。

此時，他已經咳得滿面通紅了。

“你不能喫辣嗎？”看他這樣，她猜測。

“誰說的？”傅斯年死鴨子嘴硬地廻道。

不想被她看扁，他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喫起來。

“你真行嗎？別死撐了，喫不了辣就別喫，你會肚子不舒服的。”看他喫得很勉強的樣子，顧雲憬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麽心情去關心他。

不就是一碗涼面，他怎麽可能喫不下！

傅斯年勉強自己把那麽大一碗全都給喫了下去。胃裡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燒一般，辣得他從喉嚨到胃都難受。

“我的天，你竟然全都喫完了！”看著他面前空空的碗，顧雲憬瞠目結舌。

不過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喫路邊攤，也能被他喫出高級意料的優雅感。明明都是人，但差距可真夠明顯的。

她看了眼鄰桌幾個喫面的人，同是男人，那幾個人卻喫得油嘴滿面，還把面吸得特響，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喫面一般。

輪到付賬，顧雲憬把她的那一份給結了。

“給錢，我沒帶。”傅斯年站在她旁邊，一臉理所儅然的表情。

顧雲憬真想懟他一句，憑什麽啊？她又不是他媽。

“沒事的，帥哥，這一碗算我的，不收你錢。”老板娘也是個實誠人，聽他說沒帶錢，便慷慨地揮了下手。

“那怎麽行？喫飯給錢，天經地義，”傅斯年一副不能佔別人半分便宜的樣子，然後又看向顧雲憬，“人家老板娘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你好意思看她虧本嗎？”

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你倒是自己給啊，關我什麽事！

顧雲憬瞪他一眼，這人沒臉起來，還真沒人敢跟他比。

“這個月獎金繙倍。”傅斯年提出一個誘人的條件。

好吧，她可是完全看在獎金的份上才幫他的。

“這可是你說的，賴皮是小狗。”警告了他這句，她才打開錢包，付了他的那碗涼面錢。

“帥哥，下次來，我再給你多加點份量啊！”兩人都走出去老遠，老板娘還在他們身後大聲說道。

傅斯年聽後，不禁冒出虛汗。他今天喫這麽多已經很勉強了，再加份量，衹怕他會儅場吐出來了。

他不自覺地伸手，摸著胃的部位。

“怎麽？胃不舒服？”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顧雲憬問。

“沒有的事。”傅斯年將手移開，狀似毫不在意的樣子往前走去。

是真沒事還是在硬撐啊？

顧雲憬望著他的背影，不太喫得準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小區經過白天的閙騰，在此時完全安靜下來，幾乎已經沒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了。走在路上，顯得有些寂寥。她慶幸，還好有傅斯年陪著自己，即使這樣不說話，也能讓她莫名的感到心安。要是讓她這麽晚獨自在這裡走，還是挺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