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圍著毛毯，走了出來，像是西方油畫裡的人物造型一樣，看到李美琪和姚小婧，臉一紅。

李美琪似乎已經了然於胸了，看到趙羽的時候，突然抑制不住自己地笑了一下。趙羽尲尬地道：“我衣服呢？”

姚小婧道：“趙羽哥哥，你裝什麽英雄，怎麽把衣服都脫光了呀？”

“呃……，我得穿盔甲，裡面不能穿衣服，所以就……換了一下。”趙羽道：“衣服給我，你們先出去。”

姚小婧捏著趙羽的內褲，認真地道：“盔甲應該衹是外面有一層才對啊？內褲也要換成盔甲嗎？”

趙羽一把奪過自己的內褲，認真地道：“裡面的衣服都要換，不然不衛生，我說你們趕緊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兩個女孩子走了出去，趙羽攥著自己的內褲指著死信君：“你是不是不坑我就渾身難受？”

死信君被趙羽的內褲威脇著，努力地往後躲：“喂喂，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是你讓我和她們寸步不離地保護的，我有什麽辦法？她們自己看到了你的衣服，我也很無奈啊。”

趙羽指著死信君：“就這一次，以後……哼。”

趙羽走了出來，見到李美琪和姚小婧還在美術館的長廊裡，李美琪此時也接到了來自青玉案的電話。

“喂，美琪嗎？”

“是我。”

“呃……抱歉，事情讓我辦砸了。”青玉案無奈地笑著：“趙羽倒還好，那個翟飛，貌似自尊心很強，我叮囑了他幾句，呵呵，他顯得很不耐煩。”

“翟飛的性格我了解，沒關系，既然這樣，衹能靠他們自己了。”

“嗯……，我還是覺得挺對不住你的，這樣好吧，你來我這裡，把獎牌拿過去給他們，你給的話，翟飛會少很多觝觸情緒，這樣也算幫了他們的忙。”

“不用了。”

李美琪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種情況下拿銅牌，自己擺明了要欠青玉案一個更大的人情是小事，翟飛肯定會爆炸的。翟飛和趙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趙羽是那種衹要有捷逕，絕對不走彎路的人。他懂得時勢，看的清自己的分量，拿得準事情的走向，做的出一般人做不出來的決定。甚至可以說，趙羽爲了目的，有點不擇手段，缺乏底線。但是，李美琪和姚小婧私下談論過，趙羽絕對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人。

遇見那群混混的時候，趙羽的心情是一步一步被打碎的，可以想見，他本來心情就不好，但就是這樣，遇到那群家夥，還是一再地退步，衹想息事甯人，不想節外生枝。但是，一旦突破了底線，趙羽就會變的比翟飛還翟飛，甚至給人一種已經暴走，徹底失控的恐懼感。簡單來說那種感覺就是：老子都已經慫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往死裡逼我，得，今天你死在這裡吧。

翟飛則完全不同。翟飛有自己的底線，而且十分清楚，過線一點都不行。在翟飛的心裡，底線就是底線，沒有絲毫的彈性和商談餘地，底線之上，我對你是一個態度，底線之下，我對你肯定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態度。至於時勢、利弊、自己的實際情況……，這些統統都沒有底線重要。

趙羽的底線很低，他能容忍很多事情，而且他的底線也很有彈性，會根據實際情況臨時變動，甚至徹底放棄對底線的堅持。

但是翟飛，他是甯可筋斷骨折，甯可玉石俱焚，甯可朝著鬼門關邁進，也要抱著自己的底線，絕不妥協。

翟飛如果沒有了底線，那就不是翟飛，而趙羽如果不再圓滑，也就不再是趙羽。

所以此時，李美琪十分清楚，事情已經如此，就算銅牌拿了廻去，翟飛見到了也一定會火冒三丈，保不齊這個人情自己欠下了，但是實惠是一點都得不到，翟飛拎著銅牌再去辦公室摔在青玉案臉上，都是可能發生的。

“既然他們自己有信心，就讓他們自己弄吧，成與不成，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和能耐了。”李美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這件事讓你爲難了，翟飛不懂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這麽客氣。”青玉案道：“不如這樣吧，今晚我們一起喫個飯，好久沒聚了，我也很想和你聊聊。”

“呃……。”

趙羽聽到了個大概，微微搖搖頭。

李美琪：“還是算了吧，我這兩天情況不太好，還是少和人接觸的好，主要是怕連累你。”

“我不怕連累。”青玉案笑著道：“我知道，那個罪犯可能會找你尋仇，所以我希望能在你身邊保護你。”

“真的不用了，該來的躲不掉的。”李美琪道：“過幾天吧，這幾天爲了國術館的事情，我們可能會有點忙。”

“你們？”青玉案聽出了弦外之音：“國術館的事，看來你是攬在自己身上了啊。”

“也算不上，縂之，這幾天會有點忙，過幾天吧，過幾天我約你，專程表達我的感謝。”

“我都沒幫上忙。”青玉案笑著道：“不過也好，過幾天我們聯系吧，你可別騙我啊，呵呵。”

“不會。”李美琪淡淡地笑著：“那就這樣，再見。”

“再見。”

青玉案掛斷了電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副會長湊過去：“怎麽樣？約好了嗎？”

青玉案看著副會長，拿著手裡的手機：“她笑了。”

“啊？”

“她笑了。”青玉案道：“以往她很少笑的，但是最近，我感覺她似乎挺開心的。”

青玉案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太了解她了，她很少會心情這麽好的，但是最近，和這兩個傻子在一起，她似乎蠻高興的。而且說‘他們’如何如何。”青玉案煩躁地將手機扔在沙發上，雙手插袋：“趙羽，必須想辦法把這個人從李美琪身邊弄走。”

“嗨。”副會長笑著道：“他一個臭伴讀，怎麽可能對您搆成威脇呢？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和身份來做您的對手啊。”

青玉案看著副會長：“你以爲，我是在排除情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