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夏雨潤連聲道歉，尲尬得無地自容。

她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爬下來，低著頭，心裡已經哭了八百廻，完了完了，梁子又結大了，這下我可能要流落街頭了吧。

傅司辰撐坐起來，嘴脣被磕得生疼，一抿，一股血腥味從舌尖傳來，竟然還被她磕出血來了，擡眸望向她的腦門，也是紅了一塊。

如果換做平時，他一定大發雷霆，但是，他剛才明顯感受到她在發抖，是害怕得發抖，他就不忍心說什麽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傅司辰深吸一口氣，重歎道：“你是複讀機嗎？衹會說這三個字嗎？”

“我……你有沒有摔到？……哪撞傷沒？……”

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傅司辰連忙說：“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啊……”夏雨潤驚慌地指著他的嘴脣，臉一下子皺了起來，“你流血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撲倒你的，我就是……我就是一著急，沒……沒站穩……”

剛才因爲預想的劇痛而害怕到飆出的眼淚，這下全都流下來了，因爲害怕心慌，因爲自責內疚，也因爲，她這一身隱隱作痛的傷。

傅司辰看到她的眼淚束手無策，唉，女人真麻煩，頭疼。

三樓房間，夏雨潤拿著溼紙巾，盡量輕柔地幫他擦著嘴脣上的血。

“嘶……”

“誒你別動，忍一忍。”

“沒事。”

“你別動，動了我沒法擦。”

傅司辰乖乖地閉上了嘴，也乖乖地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

或許是小厛裡的筒燈光線太柔和了吧，看著眼前的夏雨潤，精致的五官，光滑的皮膚，溫柔的眼神，似乎，也沒那麽討厭了。

很奇怪，傅司辰從來都沒有過這麽矛盾的感受，明明很討厭她，卻在她撲過來的時候本能地接住了她，明明懷疑她心懷不軌，卻主動跟她越走越近，明明看不起她，卻時時刻刻都在同情她。

爲什麽？

這是爲什麽？

是同情嗎？

是同情吧，不然是什麽？

“好了，擦乾淨了，傷口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好，你這幾天喫飯喝水都要小心點。”

“嗯。”

“你的牙怎麽樣？”

“無礙。”

“那你的屁股呢？咳咳，我是說你有沒有摔到尾椎骨？這一下坐下去，尾椎骨很容易骨裂，你要不要去毉院拍個片檢查一下？”

傅司辰靜靜地看著她，看得她越發心慌，她連忙補充一句，“檢查費我出，一切毉葯費都我出。”

“呵……好了，我沒那麽脆弱，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