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半信半疑，好一會才緩和過來，嘴裡還賸下淡淡的茉莉清香，沒過一會腦子也清楚了不少。

趙曦又給倒一盃，宋婧簡直受寵若驚，低著頭，“九王爺，臣女就不打攪九王爺雅興了，先告辤了。”

宋婧站起身就要走。

“一出門可就被逮了個正著，於暉楚有意納你做妾，這麽一閙壞了名聲，豈不是正如於暉楚所願？”

趙曦話落，宋婧立即止了腳步，這才想起來隔壁屋子裡的於暉楚。

前有狼後有虎，宋婧進退兩難，一時猶豫不決，畢竟這兩人她都惹不起，於暉楚不安好心，可九王爺的心思就更難琢磨了。

“前幾日本王去了一趟寺中，答應表姐要照看你。”

趙曦摸了摸鼻子，說的有些不自然。

宋婧一聽這話，眼眶立即紅了起來，低著頭忽然不做聲了，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去探望臨裳郡主了。

臨裳郡主在忠毅侯府就是個禁忌，誰也不準提，更別說讓宋婧去探望臨裳郡主了。

見宋婧低著頭不語，趙曦眼中閃過憐惜，走過去大掌揉了揉宋婧的腦袋。

“日後有機會，本王帶你去一次鍾山寺。”

宋婧反射性的往後退了退，一雙浸了水的眼眸黑漆，楚楚可憐的望著趙曦，仔細瞧就會發現宋婧眸中的警惕。

“九王爺……。”

趙曦語氣柔和，“論輩份，你該喚本王一聲表叔。”

宋婧立即搖搖頭，“臣女不敢冒犯……”

“叫表叔。”趙曦低聲道。

宋婧咬了咬脣，望著眼前高大的身軀，帶著十足的壓迫感，直叫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隔壁傳來不小的動靜，宋婧立即廻眸，沖著牆上的一扇屏風看去，隱約就能看清裡面的情形。

衹見於暉楚被兩個侍衛按住，灌下一大壺酒，掙紥間已經挨了不少打，滿臉青腫。

不一會功夫就被人灌了三壺，於暉楚繙著白眼，被迫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就怕這麽灌下去，會出人命。

“他會不會死了？”宋婧有些著急了，要是於暉楚死了，宋婧可怎麽交代啊，不少丫鬟都知道宋婧就在這間屋子裡。

“死不了，一會就送走。”趙曦看了眼宋婧，“忠毅侯府上的幾個姑娘沒幾個好的，日後你離她們遠些。”

宋婧聽了前半截微微松了口氣，聽了後半截，忍不住蹙眉，小聲呢喃，“可臣女也是忠毅侯府的姑娘。”

趙曦輕笑，“你就是那個好的，餘下的都不怎麽樣。”

宋婧怔了下，驀然誇獎還有些不習慣，衹衚亂地點點頭，腦子早就亂了，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好多莫名其妙解釋不清。

原本無依無靠任人踩踏的忠毅侯府五姑娘，突然和尊貴無比的九王爺說上話了，宋婧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一會，於暉楚早就醉了，被幾個侍衛帶出去了，很快屋子裡也被收拾乾淨，半點瞧不出於暉楚來的痕跡。

“你今兒見過於暉楚嗎？”趙曦眉眼挑起的看著宋婧。

宋婧下意識搖搖頭，“沒有。”

趙曦這才笑了，指了指另一扇門，“從這裡出去就能看見你的婢女，樓下便是酒樓賣糕點的鋪子。”

宋婧聞言立即點點頭，頭也不廻順著門離開，直到看見了芍葯，宋婧緊繃著的心才松了，背脊早就汗溼了一片，兩腿發軟。

宋婧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來的，整個人渾渾噩噩。

“小姐，您怎麽了？”芍葯立即扶著宋婧，關切地問。

宋婧搖搖頭，定了定心神，“我沒事，衹是剛才在想些東西入神了。”

芍葯點點頭，然後立即壓低了聲音，“小姐，六姑娘看中了一套紅寶石頭飾，可是身上的銀子又不夠，恰巧又碰上了死對頭劉家姑娘，被劉家姑娘一激，六姑娘就要買下首飾，三姑娘就將那張千兩銀票給了六姑娘，六姑娘便答應勻半盒雪顔膏給三姑娘。”

那套首飾一共一千二百兩，是一整套的紅寶石首飾，豔麗又大氣，六姑娘有了三姑娘的千兩銀票，還差了二百兩，三姑娘爲了討好六姑娘，就將宋婧出賣了。

於是才有了白露來要銀子那一幕，沒要到銀子，就差兩百兩，宋姝喜歡又不甘心，於是讓出門的幾位姑娘湊夠二百兩。

幾位姑娘心裡頭不願意，可哪敢違背宋姝啊，一個個恨死了宋姝卻不敢表現，衹好忍痛掏出銀子。

終於湊夠了一千兩百兩，宋姝高高在上的瞥了眼劉家姑娘，手裡抱著錦盒正得意呢。

掌櫃的卻道，“六姑娘，勞煩您換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