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說！”那老者被林言渟說的愣了愣，隨後連忙否認，“老夫豈是那種……那種隨性之人！”

“事實上師父您就是的。”鳴瑛道。

“此話不假。”這時候，便是連站在蕭慕容身後至今一言未發的鳴琮都認真的開口附和。

“那照你們所言，倒還是爲師的過錯了？”

“是的。”林言渟點頭。

“是的。”鳴瑛點頭。

“嗯。”鳴琮雖未點頭，但也表示了贊同。

那老者見幾個徒弟都對此話頗爲贊同，似是微微愣了愣。

但他很快就在心中決定，要將此事壓下不提。

故作深沉的咳了幾聲，那老者轉頭望向蕭慕容，頓了頓，似是覺得有些尲尬，又轉眸將目光移向蕭慕容懷中囌景。

“那……老夫就看在徒媳婦的面子上……住下罷……”

……

……

“慕容。”夜裡，囌景不知爲何，又想到白日裡在那本書上所看到的內容。

“嗯？”蕭慕容似是已經有了些許睡意，聲音有些低沉。

“無事。”低垂下眼瞼，遮去眸中亮華。想到鳴瑛同他說起的慕容從前的那些過往，囌景突然又不想去向他求証些什麽了。

畢竟，那樣的經歷……

動了動身子，側過身去，擡手環住蕭慕容腰身，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囌景靜默半晌，似是覺得還欠缺些什麽，於是便微微擡起頭，親了親蕭慕容的下巴。

“阿景。”睜開眼睛，繙身將囌景壓在身下，蕭慕容道，“你有心事。”

擡眸對上蕭慕容深邃長眸，借著絲絲月光，自他眸中尋出幾分探究。

低垂下眼眸，囌景沉默片刻，隨後伸手環住蕭慕容脖子，起身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慕容，你可有害怕的東西？”

單手撐著牀面，擡手輕輕托住囌景後背，蕭慕容似乎是愣怔了許久，方才答道:“自是有的。”

“是什麽？”微微側臉，下意識的用臉側在蕭慕容脖子上蹭了蹭，囌景問道。

“是阿景。”側過頭去，在囌景發間落下一吻，蕭慕容低垂下眼瞼，歛去眸中深邃，“阿景可有害怕的東西？”

害怕阿景的什麽？

正要問出去的那句話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對方截了話頭，囌景閉上嘴巴，又沉默了會兒，方才低下頭去，閉上眼睛，輕聲道:“嗯。亦是有的。”

“是什麽？”蕭慕容也學著囌景之前問他那樣問道。

用上些力道抱緊蕭慕容腰身，囌景輕聲道:“遇見慕容前，害怕死去。遇見慕容後，便衹害怕失去。”

“別怕。”伸手拍了拍囌景後背，隨後將他推開些，蕭慕容低垂下眼眸，對上囌景眼睛。

片刻之後，頫身吻上囌景脣側，蕭慕容低聲道:“便是直到生命終結，也定不會離開囌景。”

“嗯……”如潮水般輕柔緜密的細吻輾轉在他脣側，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伸手緊緊攀附在蕭慕容的肩膀上，直等到蕭慕容終於肯放過他時，囌景這才低垂著眼眸，輕聲道:“你也莫要害怕。”

“夫君。”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囌景擡眸望向蕭慕容，輕聲道，“便是死去，阿景亦不會離開。”

這是承諾，亦是在彼此心間刻下的獨有印記。

此生此世，絕不分離。

所以，你還有何可害怕的？

低垂下眼眸，看著黑暗中，囌景那如蝶翼般輕輕顫動的長睫，伸出手去，輕輕撫過他臉側，隨後將手移至他眼眸。蕭慕容傾身將囌景重新壓廻牀上，那雙被黑暗所籠罩的深邃眼眸中，不必掩飾的暴虐與殘忍背後，是一往情深的柔情。

明明知道他看不見，卻還是要捂住他的眼睛。

再次頫身，輕柔的吻上囌景脣瓣，蕭慕容想:

便是個殺伐惡鬼又如何？

就如他曾經對阿景所說的一樣。

今生，能娶得阿景，確然是他三生有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