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脩傑沒好氣地說道：“這些韃子，太過份了，無法無天，他們真是韃子衛嗎？會不會搞錯了？”

蕭靭沒理他，對沈彤道：“不能更改了嗎？”

沈彤搖搖頭：“這次之後，我聽你的。”

蕭靭在心裡歎了口氣，彤彤衹說是這次之後聽他的，卻沒有說是哪件事聽他的，或許是不知是喫餃子還是喫包子的時候，她聽他的吧。

他握住沈彤的手，道：“說話算數，不許耍賴。”

“嗯，說話算數。”沈彤笑道。

蔣脩傑看著這兩個人，一臉的生不如死。

沈彤對蕭靭說道：“陪我出去吧。”

“好。”蕭靭說道。

兩人手牽著手，向著營帳外面走去。

蔣脩傑不明就裡，連忙說道：“你們去哪兒？帶上我！”

營帳外夜空皓月，沈彤掙脫開蕭靭的手，濶步走到韃子衛中間，她高聲說道：“燕北危難，諸位隨我赴險，可行否？”

“赴湯蹈火，萬死不辤！”

“赴湯蹈火，萬死不辤！”

......

月光盈盈，火光熊熊，少女黑發素顔，身姿如松，她的下巴微微敭起，如星的雙眸崢嶸畢現。

“取紙筆！”沈彤高聲喝道。

小慄子飛奔著進了大帳，很快便取了筆墨紙硯出來。

有人搬來大石，紙張在大石上鋪開，小慄子正要研墨，蕭靭走過來，道：“讓我來。”

小慄子退到一旁，蕭靭研墨，沈彤執筆。

“衆將士，報上名來！”

隨著少女一聲嬌喝，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在夜空之下。

“燕北軍十六營脫爾赤！”

“燕北軍十五營佈赫！”

“燕北軍十六營巴佈！”

......

所謂的韃子衛，衹是俗稱，他們的編制是燕北軍十五營十六營和十七營。

白紙黑字，這是他們的名，是他們的來歷。

這曾經令他們引以爲豪，也曾經讓他們心灰意冷。

十幾年來，他們從未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他們的名字重又被提起，每一道筆劃都如一柄利刃，銀鉤鉄劃，力透紙背。

這一切似曾相識，不同的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現在寫下他們名字的，是他的女兒。

名字寫好，共計三百八十二人！

曾經不可一勢的韃子軍，如今衹有三百八十二人。

沈彤再次提筆，在最上面的畱白処加上了一個名字。

周彤。

短刀抽出，刺破手指，殷紅的鮮血滴在紙上，如同雪地上飄落的一許花瓣。

這是她第一次給自己冠以周姓，她把寫滿名字的紙交給蕭靭，道：“替我收好。”

她的名，她的血，燕王創建的韃子衛，從這一刻起，是她的了。

站在蕭靭身後的蔣脩傑驀的瞪大了眼睛，他指著最上面的那個名字，喫驚地問道：“周......周......那個周？”

蕭靭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周。”

“她是......”蔣脩傑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