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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但经此一次后,季泠自觉越发了解楚寔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脸,也不喜欢别人碰到她,她都记在心里了。不管这件事的对错,但只要是楚寔不喜欢的,季泠就会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去犯。

  芊眠打趣道:“不过大公子这也是对夫人上心,所以才看得这么紧。”这占有欲也没谁了。

  季泠却没像芊眠那么乐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楚寔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和人也是人之常情。就好比季泠也不喜欢别人动她厨房里的那些坛坛罐罐。

  无他,敝帚自珍尔。

  连着几日楚寔都在前头忙公事,回内宅也不过只是换件衣裳,但早晨倒是不忘催促季泠练习五禽戏。

  因着不能出门,巡抚督府的厨房又狭小昏暗,季泠不怎么肯进去,于是闲得无聊,也时常去后花园里转转。

  园子里一个莳花婆子正在种下新苗,季泠从她身边路过原也没留意,只是她的裙环因为走动的晃动刚好碰到了那婆子,让她歉意地“呃”了一声。

  那婆子忙地起身朝季泠行礼,两人因隔得很近,所以那婆子身上的汗腥味一下就窜入了季泠的鼻子,她心下大惊,但脸上却还能稍微保持平静。

  季泠仔细打量了这婆子一眼,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实在是和那日的书生,还有谢夫人的丫头都不同,可奇怪的是他们三人的气味居然一模一样。

  季泠皱了皱眉头,芊眠赶紧问,“少夫人怎么了?”

  季泠本要摇头,可忽然想到万一这婆子真有问题她可不能打草惊蛇,于是顺势抚着胸口道:“不知为何胸口突然有些闷。”

  “呀,那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芊眠道。

  季泠点了点头,既然身体“不舒服”,她也就没在园子里多留了。这事儿季泠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心里只想着得告诉楚寔一声。毕竟那日楚寔似乎也很看中这件事。

  季泠回到屋里就对芊眠道:“你去前头把表哥请回来,就说,就说我胸口闷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芊眠极其不解地看着季泠, 她素来是个不给人添麻烦的人,从来没有因为生病就要让人把楚寔请来的事儿, 她甚至巴不得强忍着疼痛而不搅扰楚寔呢。

  “少夫人, 这是怎么了?”芊眠问。

  季泠怕说太多, 芊眠在外头又一不小心说漏嘴, 惊了蛇就不好了, 于是道:“让你去你就去嘛, 哦, 对了,别忘了把大夫给请回来。”做戏总要做全套了才好。

  芊眠听了只好嘱咐水丫在旁边伺候着季泠, 自己往前头去了。

  楚寔听见南安来报季泠病了请他去一趟的消息时,正在书房里与孙阳山还有戴文斌商议事情。

  义教的事儿刚有了点儿眉目,那日得季泠提醒,让楚寔意识到义教的教主白莲娘子未必就是女子, 也可能是男子扮的, 而且指不定还会y-i'rng之术。

  这几日他正派人四处打探,也忙着和两位幕僚商议如何清剿义教的事儿。

  听得南安说季泠病了, 正在说话的孙阳山立即闭了口。对女人家为了些许小事就来烦人的行为他最是厌恶,所以至今未成亲。然而世上男子多为女色所惑,戴文斌就是最好的例子。对那新纳的小妾百般宠爱,孙阳山有好几次去寻戴文斌喝酒, 都被那小妾给搅和了。

  孙阳山此时想起来, 那小妾可不就是如今巡抚夫人身边出来的么?再想到季泠的美貌,孙阳山就忍不住看向楚寔。

  楚寔已经站起身, “两位先生,那咱们明日再议吧。”

  孙阳山就知道会是这样,待离开督府后忍不住叹道:“女色惑人啊,大人亦不例外。”

  戴文斌笑道:“少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她病了,大人自然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戴文斌可比孙阳山惜花多了,像季泠那样的美人,病了自然叫人心疼,楚寔急着回内宅也是应该的。

  然而楚寔可没这两人想的那么惑于女色。

  季泠是什么性子楚寔最为清楚,是最不愿意用己事烦劳他人的。成亲这三年来,更是从来不曾踏足过前面的衙门,就可知她是多守礼的人。这次忽然派人来请他,若不是真病得厉害了,那就是另有要事。他今早才指点季泠练过五禽戏,想来是不至于忽然就病得厉害了的。

  楚寔走进季泠的屋子时,果然见她坐得好好的,并无病象。

  季泠见楚寔进来,忙地迎上去,“表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楚寔点点头。

  季泠看向水丫道:“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水丫领命出去后,季泠才急急地道:“表哥,我又闻到那个气味了。”

  “是谁?”楚寔问。

  “刚才我去园子里,在一个莳花婆子身上闻到的,和那书生还有丫头的一模一样。可我也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同一人,但即使不是,也肯定有联系。”季泠道,“我也不敢声张,只说自己不舒服,让芊眠去请大夫,顺便请了你回来。”

  说到这儿,季泠又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啊?”

  不管是那书生还是谢氏的丫头,都是府外人,所以季泠并不太担心,可如今在自己府中又闻到那个味道,就由不得她不警惕了,再想起无孔不入的义教,她就更担心了,所以才横了横心,将前头正在忙公务的楚寔给请了回来。

  “你做得很好。”楚寔赞道,“没有打草惊蛇也做得极好。待会儿那大夫来了,你也就当自己是真不舒服吧。”

  季泠点点头,“我正想去床上躺着呢。”

  楚寔闻言也跟着季泠进了内室,替她打起床帘,看着她靠躺在床上。

  季泠操心地道:“表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婆子呀?”

  楚寔道:“我不打算处置,好不容易抓到点儿藤蔓,怎么能自己切断。”

  季泠立即就听明白了,楚寔这是要顺藤摸瓜。

  这根藤对楚寔来说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义教的人他们虽然抓了很多,可都是外围的人,对他们的核心并没有触动,也因此从没抓到过关键人物。

  这一次季泠提供的线索,立即就让楚寔意识到,可能是个契机。只是这义教的人也实在太大胆了,居然打起了季泠的主意。

  楚寔眯了眯眼睛,想到谢氏,还有她那古怪的儿媳妇,只怕这两人也跟义教有往来。然而以她们的身份自然不该是自愿入义教了,想必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楚寔也因此想到,义教的触角该不会已经伸入山东每一个官员的内宅了吧?

  那就太可怕了,但那也就说得清,为什么义教的人总能提前得到风声,又可以在济南府内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