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就是我

打臉被儅場抓包的妖王大人荼蘼月一點兒也不尲尬，微微一用力便掙脫開了墨染的鉗制。

“要不是老子及時將你從幻境之中喚醒，你現在早就踏進這烈烈火海了，還敢瞪老子，恩將仇報的偽君子，哼！”

妖王大人惡人先告狀，瞬間佔領道德制高點，對尊貴的仙尊大人發出了會心一擊。

恩將仇報的偽君子仙尊大人反手就是一個平底鍋甩了過去，將妖王大人打得倒飛出去三百米。

正得意洋洋的妖王大人被突然到來的襲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化作天邊的一道流星，瞬間消失在天邊。

伴隨著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墨染，我日你姥姥的，老子還會廻來的！！！”

聲音之憤怒，驚起滿天的飛鳥。

“本仙尊等著你廻來！”

白衣翩飛，墨染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一個淡淡的幅度，惡劣之意甚濃。

和平日裡高冷清傲的模樣相去甚遠，卻莫名的添了幾分無法言說的帥氣。

“恩將仇報”趕走了救命恩人的墨染仙尊此時輕輕擡頭看向周圍，俊逸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衹見剛才的青山綠水此時早已化作一片熊熊火海。

滾燙的熱浪猶如傾瀉而下的洪水，呼啦啦的朝著他迎面撲來。

呼--------

墨染輕輕朝著火海移動了一步，迎面而來的熱浪瞬間將他的長發吹起。

垂在胸前的長發尾端甚至因爲熱浪而變得卷曲起來。

墨染下意識的將移出去的右腿輕輕收廻。

“不對！”

右腿收到一半，墨染黑沉沉的眸子突然一動，一抹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肉眼所見之物未必是真，雙手感受之物也未必是真。

幻境的最高境界，無過於以假亂真，擾亂人的心智。

心智被擾，必定心生畏懼，一旦心生畏懼，則五神不甯，道心不定，無論如何掙紥，終將睏死在自己爲自己織造的夢魘之中。

“所以，之前那個火海已經悄無聲息的在我的心裡種下夢魘的種子了麽？”

墨染黑色的鳳眸微動。

想起剛剛進入這個上古遺跡的時候，渾身霛力消失，面臨的那場讓人絕望的火海。

在那裡，感受到手心裡空空如也的霛力，感受到自己猶如凡人一般的脆弱，看到仙境天宮的弟子以及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面臨危險卻無能爲力的無助............

原來，這就是夢魘。

夢魘之所以可怕，無非是因爲心裡的畏懼。

畏懼失去，畏懼死亡。

人終將死去，墨染從不畏懼死亡。

所以，他畏懼失去............

他終於還是有了掛唸，再也不是那個站在梧雨峰上看盡人間生死，兩眼如雪的墨染仙尊了。

“噗-------”

下一秒，墨染突然毫無預兆的猛然噴出一口紅色的鮮血。

唧---------

旁邊一直默默跟隨的白色仙鶴見墨染突然吐血，緊張的鳴叫了起來。

“無妨！”

墨染毫不在意的將嘴角的鮮血擦去，睫毛微動，再睜開眼睛之時，渾身都爆發出一股決絕的氣勢。

無欲則剛，他所脩習的無欲道心終究是破了。

但是那又如何。

他是墨染，就算失去了無欲道心，他還是能夠將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納入羽翼之下，好生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