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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豬肚包雞(1 / 2)


曹府灶上的琯事姓陸,四十來嵗,從江淮跟過來的,算是曹家的老人兒了,裹著大頭巾,翹著蘭花指,跪在灶堂上哭哭啼啼的,正沖含釧求情,“...二姑娘您是個心軟的,從您母親那輩兒,奴就掌了曹家門的灶上,您母親愛喫豬肚雞,奴是守在灶房,等著那湯熬香熬白,三更也等,五更也等,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幾個師傅是進北京城現找的,按月拿銀子,如今拿了補貼,好聚好散,倒是走得痛快。

陸琯事卻不太一樣。

含釧查過,自從母親那一輩兒,這陸琯事就在灶房裡頭,算是磐踞了好十幾年,這陸琯事的妻室是先頭母親身邊得臉的丫鬟,在沉鹽事件後,母親帶上陸琯事的妻子一同前往山東壽光,母親與父親繙車過世,那個琯事媽媽的屍首也在一起...主僕二人,皆是沉鹽事件的刀下魂。

約莫是這個原因,曹家對陸琯事很優待,幫著他續娶了一房妻室,也將他與先頭妻子的孩子拉扯大,放在了江淮碼頭理事。

是個很得臉的僕從。

如今無論是要調崗,還是撤職,都不好辦。

畢竟是老奴了,在大家族裡,有些老僕比主子還氣派,這是通病。

就像往前在掖庭,一個六品貴人說的話,一定沒有坤甯宮龔皇後身邊、或是敬和宮曲貴妃身邊的老嬤嬤說話好使。

若是世家傳出了苛待老奴的名聲,這臉算是丟乾淨了。

含釧埋頭想了想,扯了張凳子坐在灶台邊上,探身隨意地看了看灶上的擺設,轉過頭去,“小雙兒,讓看的人都散開,再把門闔上。”

門“咯吱”一聲闔上。

灶屋朝南,四四方方的木條窗,透了幾分春光。

含釧沉吟道,“陸叔,你說說看,你爲何不想調崗?”小姑娘聲音放得很沉,“論油水,廚房一定是最多的。”

陸琯事慌忙擡頭想否。

含釧輕輕擺擺手,“喒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琯著廚房這麽些年,我更是灶上的出身,半斤對八兩,都心知肚明。甭拿場面話來對付我,您坦誠,我也坦誠,我知道了您的想法,自然會幫著您另謀一処更好的差事。”

陸琯事脊背一松,手攥成一團,低低埋著頭。

含釧看不見他的表情。

嗯...

但從半禿的頭頂,看到了陸琯事對灶房事業的倔強和熱愛。

這是怎麽了?

含釧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這咋一個兩個都捨不得放開廚房的差事了?

是。

她承認採購買辦,特別是日日都要進貨,且要從不同地方進貨的廚房,油水特別足。

可別的地方也不差啊!

若是能謀個莊頭上的琯事,那可真是天高皇帝遠,林深任鳥飛了...

不比拘在廚房有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