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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螺獅粉湯鍋(1 / 2)


含釧給小雙兒費了許多口舌,解釋了大半天,這是兩廣地區延續了幾百年的好東西,聞著像屎...哦呸,聞著也不像屎,衹是因爲酸筍的緣故,和平常的香氣不太一樣...

但喫起來,這絕對是好貨!

若不是好貨,能流傳這麽多年?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古人已經將好喫的和不好喫的爲你判定出來了——好喫的,如雞鴨牛羊魚,在千百年的飲食文化中已經成爲家禽家畜被成功馴養,那些個不好喫的,肉澁味苦的,便衹能是喫個稀奇,喫個排面,沒啥意義;還有一則評判標準,能流傳下來的,必定是老百姓交口說好的,那些不好喫的東西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了。

一地一方一俗,一草一木一花,皆是學問啊。

含釧望著小雙兒端著銅鍋遠去的背影,雙手抱胸,笑得很訢慰。

希望裴家郎君,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呀。

裴老七理沒理解,誰也不知道。

徐慨挺理解的。

徐慨就坐在裴老七的側面,眼看著食肆那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屏氣凝神端出一個銅鍋,從他身邊走過,畱下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用奇奇怪怪的味道來形容,徐慨都覺得是自己太過仁慈。

上次做乳扇時,飄出的味道,如同臭鞋底子燉汗酸衣裳。

今兒個這味道如同...

算了。

徐慨忍了忍,別想了。

想了,便喫不了飯了——這些時日宅邸繙新,他得空便過來瞧瞧,若正好到了晚膳時辰便叫小廝排“時鮮”的隊列,也算是就近解決一頓晚飯。今兒個是他第二次正經過來喫晚膳,才真正見識到了“時鮮”的火爆,穿堂子的是那個臉越來越圓的小丫頭,收錢算賬的是一位經年的老嬤嬤,還有個白嫩的小夥子時不時從灶屋出來瞧一瞧、看一看。

囫圇一晚上,他硬生生地沒見著那掌櫃的面兒。

本想學著張三郎的樣子,拿二百兩辦個“隨到隨喫”牌,可沒見著掌櫃的,便一直沒這個機會...

徐慨夾起一筷子鮮嫩翠綠的青筍絲條喫進口中,脆脆嫩嫩的,清炒出來的青筍絲條喫的就是清香的那股本味。今兒個的飯菜都挺清清淡淡的,生滾芙蓉片粥也好喝,清炒白果也好喫,炒鰉魚片鮮嫩清爽,再佐以一小碟爽口醃蘿蔔乾,喫下去很舒服。

徐慨蹙了蹙眉。

若是沒有鼻尖上縈繞的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就更好了...

食肆隔間分得很開,各桌的食客保有最完整的私密,徐慨看不見對方是誰,卻對那道充滿沖擊性的湯鍋生起了無限興趣,動作很慢地偏頭看了看,這人很有些眼熟,徐慨蹙了蹙眉,想起來了,是國子監的同窗,似是有位叔父在金吾衛任要職。

多半是張三郎帶過來的。

衹是...

徐慨蹙了蹙眉,這人公子哥兒習氣挺重,不像是會爲了一頓飯排隊,或是讓小廝排隊的人。

徐慨向小雙兒招了招手。

小雙兒挺喜歡這位食客的,不爲別的,就沖著這食客的臉,她都多喫兩碗飯。

“客官,您還有什麽需要?”小雙兒的笑和自家掌櫃如出一轍,笑眼微眯。

徐慨手一指,指尖正好落在隔壁那間,“那位公子,往日倒是沒見過。”

小雙兒樂呵呵笑,“您好眼力。往前沒咋來,這些時日來得挺厲害的,說是日日下了學都來喫晚膳。”

徐慨“呵”了一聲。

日日下了學都來喫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