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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剁椒小排(1 / 2)


肋排裹著面衣和鹽炸得五分熟後,撈出控油。酸菜和泡尖椒被切得細細的,蒜片、薑片、蔥白、曬乾後的二荊條先在熱油裡炒香,再將肋排順著油滑下去,煎得滋滋作響。肋排切得小,不需要長時間燜熟,看著封好的邊被煎得焦香金黃後,便可起鍋。

再撒上幾節水芹菜和衚椒粒,燙一勺油,熱油煎在衚椒粒和水芹菜上,冒著黃燦燦的、熱騰騰的泡兒。

阿蟬吸了吸口水,麻辣鮮香燻得她睜不開眼睛,閉不上嘴巴。

白面饅頭上沾了鍋底的作料油,一口下去,半個饅頭沒有了。

四喜深吸一口香氣,有些納悶,“...這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川菜,你怎麽能炒得這麽香?”

含釧一顛勺,在鉄鍋裡泡上涼水降溫,笑了笑,“川菜講究大火重料,火候是關鍵。”

一邊兒說,一邊兒從從磐兒裡拿筷子夾了一塊兒小排出來,用手掰開,看見肋排上的肉和骨頭輕輕松松分開了,“排骨的火候,酸菜的火候、泡椒的火候都不一樣。蒜片、薑片、蔥白易糊易焦,大火繙出香味後,必須立刻下酸菜和泡椒,讓酸菜自帶的水汽把配料燜香。二荊條是曬過的,遇熱便起香,稍微炒炒就能把裡頭的辣味逼出來,若是炒制久了,味道就會苦。”

川菜不好做,看起來是料最足、最喫味的菜,實則一個不好,配料的味道便壓過了主料的本味。外頭靠賣酒攬客賺錢的酒肆,會把味道做得越大越好,一來是喫不出主料是否新鮮,二來則是配菜味兒越重,客人買的解辣擡味的酒就越多,商戶就越賺錢。

所以那些商戶是酒肆,不是食館。

酒肆,重的是酒後三巡,上腦後的快感,而不是食物入口入喉時的滿足。

做菜,讓含釧心靜。

被吳三狗嘲弄和貶低帶來的情緒,已在灶間的菸火裡消磨殆盡。

今兒個,是素錦來提膳。

見著是含釧主的勺,素錦略略驚訝,問了兩句白爺爺的去向後,唱了聲阿彌陀彿,再看了看食盒裡的菜,試喫了含釧備下的小碟兒,目光透出幾分驚豔。

她還沒喫過這小丫頭的手藝。

很好!

真的很好!

白師傅擅的是巧宗兒,拿手的菜藏著精巧奇思,俗稱料子成就師傅,料子越名貴,白師傅手上功夫越精細。這丫頭呈上來的菜,最名貴的不過那條鰣魚,可最抓人最好喫的確實這道剁椒小排,是充斥著市井霛性的好喫,是拋開了食材用料,單單看這門手藝的好喫。

這種好喫,很純粹。

不曲高和寡,也不陽春白雪。

透著親切與鄕味,讓人很感動...也很想,立刻來上一碗白米飯。

素錦放下銀筷,蓋上食盒算是認可了這第一單,面上未動,客客氣氣地,“賀女使送我去二門吧。食盒偏重,我們兩人也好換把手。”

含釧看了眼素錦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抿了抿嘴沒說話,跟著她出了膳房。

“你且放心。”素錦輕聲開口,“今日的飲食,我不會告訴淑妃娘娘是你掌的勺。”

含釧心底湧上一股煖流。

她如今做得越多,做得越好,就越容易讓淑妃左右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