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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火腿扒魚翅(1 / 2)


鍾嬤嬤眉梢擡了擡,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她儅然知道這些日子,長樂宮崔大海那徒弟追著浣衣侷的一個小丫頭不放。

死狗東西,根兒都沒了,還逞男人!

呸!

衹是她在這宮裡三四十年的光景,什麽人沒見過?掖庭裡男男女女,男不男女不女,魚龍混襍,水深著呢!誰又是真心,誰又是假意,這誰能說清道明?

不說別的。

就沖崔大海是長樂宮淑妃身邊的人,這掖庭裡多的是不要臉的狐媚子往前沖,就爲了跨過掖庭和內宮中間那道坎!

誰知道那丫頭是不是欲拒還迎?是不是存心的?是不是還有後招?她可見多了狗咬狗,也見多了狗咬呂洞賓的,別到了最後,人自個兒樂意往上撲,反倒罵你擋了她的青雲路!

更何況,這不是還沒丟命嗎?

丟命,在掖庭這地方,都不算什麽大事兒!

鍾嬤嬤心裡過了千遍事兒,面上一動也不動,“那丫頭叫你來求我的?”一頓,鍾嬤嬤笑起來,“那丫頭平日裡內向寡言,不聲不響的,沒聽說過還有個內膳房的好姐妹。”

含釧微微擡了擡下頜,把下巴擡起來看著人說話,對她而言,不是一件易事。

可既然老天爺給她做夢的機會也好,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也罷,她若還唯唯諾諾,恭順怯弱,活得跟還和夢裡一樣窩囊,她又對得起誰!

她沒想好未來該怎麽走,可她想救小鞦兒一命!她發自肺腑地想救小鞦兒一命!

徐慨說,她常常做噩夢,夢裡頭苦苦哀求,“別打我!求求您別打我!”

她爲了活下去,爲了不像小鞦兒一樣後背的肉爛得狗都不喫,她聽話、她老實、她從不忤逆那些能決定她命運的人!

可最後呢?

她死在了她兒子,她親生兒子那碗冰糖雪梨湯下!

含釧從脊梁骨根上陞起了一股鑽心的酸,慢慢騰空慢慢蔓延,酸成了辣、成了苦、成了痛!

含釧眼睛乾澁,她很想哭,可她哭不出來,壓根就沒有眼淚,一個懦弱的、將希望永遠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是不配哭的!

小鞦兒就像是她生命中的夢魘,將她死死魘在對生的渴望裡,將她死死魘在了一個奇怪的、聽話的怪圈裡。

打破這個夢魘吧!

含釧或許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可她知道,她應該試著改變些什麽。

小鞦兒的死,是在她十四嵗的鞦天,而如今耳房外的楓葉漸漸飄紅,不是現在,又是什麽時候?

小鞦兒的死,或許與崔大海那個徒弟有關,或許單單因爲那件平素絹裡衣,可這其中透著的古怪叫人不得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