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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吉第20节(1 / 2)





  吴娇娘却似乎丝毫没察觉一般地道:“听闻华宁县主曾邀一琴社,连翰林景芝先生也盛赞陈姑娘的琴技,为之而忘筹,陈姑娘的琴艺堪称当今女子一代的第一人,所以我才想能聆听天籁之曲。”这话也算是在恭维陈一琴,为她的无礼做了一丝辩解。

  然则,全场依旧是鸦雀无声。

  因为陈一琴又不是秦楼楚馆的乐姬,而是大学士的千金,怎能以金钱邀之弹奏?这不是生生的打人脸么?那日王景芝还盛赞过长孙愉愉呢,但吴娇娘却不敢邀请她去弹琴。说到底还是柿子捡软的捏。

  长孙愉愉扫了一眼梗着脖子吴娇娘,不知谁给她一个商户女这样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挑衅。

  其实这也不怪吴娇娘,主要是今日的义卖让她看到了金钱的魔力,别看那些个王公贵戚平日里耀武扬威,实则兜里没几个钱,她家的当铺哪日不收个三件、五件的来自这些人家的典当品啊?

  眼前这个义卖其实都是她们这些商户出的钱,凭什么名声都被长孙愉愉那样的人给赚走了?吴娇娘见长孙愉愉又护着朱慧兰,自然是心生不忿,一个激愤这才斗胆要试探着挑衅一下,其他人她多少也是熟悉的,只有陈一琴初到京城,地皮都还没踩热,不挑她挑谁呢?

  扫过吴娇娘之后,长孙愉愉又看向陈一琴,“琴姐姐别生气,这种人我自有法子教训她替你出气。”

  谁知陈一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然却丝毫不见被侮辱的愤怒。

  “怎么了?”长孙愉愉问。

  第29章

  陈一琴低下头, 手指绞了绞自己的衣襟,“可那是五千两啊,有那么多银子能帮很多人了。”陈一琴是做梦都没想过, 某一天有人会愿意出五千两银子只为听自己弹奏一曲。若这些银子是给她的,她当然会断然拒绝,可这些却是为了那些流民。

  其实当陈一琴听得长孙愉愉要做什么时, 她曾经求自己的九哥带她去京郊看了看, 那真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她就看着有人生生冻死了,倒在路边却没人收尸。

  比起五千两银子能为那些流民做的事儿, 她就是受点儿委屈和侮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一琴想到这儿,终于鼓足勇气道:“县主,我, 我想答应她。”

  钟雪凝等人一听就不同意了, “阿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她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咱们?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儿就能为所欲为。”

  杜丽棠听了也是想说话的,却被长孙愉愉抬手阻止了。

  长孙愉愉看着陈一琴道:“实在没想到琴姐姐还能有这样的肚量。你说得也不错,五千两不是个小数目, 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被陈一琴提醒后,长孙愉愉发现答应这件事反而更能为她们增加名声。

  她想了想又道, “那你应下吧, 京城商会的上巳春宴我陪你去, 给你用箫声伴奏。”

  “县主?”陈一琴吃惊地看着长孙愉愉, 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可是华宁县主!怎么能去……

  陈一琴和其他人都没想到长孙愉愉居然愿意这样做。她和陈一琴不同, 长孙愉愉一直都是站在京城仕女的顶端的, 这样的人是绝不能为了五千两银子就走下神坛的。

  “我是为了给你打气,也是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对。”长孙愉愉笑着道。

  陈一琴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没想到长孙愉愉不仅没反对她,反而还肯定了她的想法,她在这一瞬间真的很想流泪,她终于找到了知己呢。

  “愉愉,你考虑清楚没有?”顾静婉也加入了进来劝她,“要不你先冷静冷静?”

  长孙愉愉摇头道:“几位姐姐都别劝了,咱们又不是贪图这五千两银子,而是为了那些流民。”说罢她鼓励地看了眼陈一琴。

  陈一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吴娇娘道:“我答应你。”

  吴娇娘也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陈一琴会答应。

  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陈一琴立时红了脸赶紧坐了下来又朝长孙愉愉看去,见她对自己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待客人都散去后,长孙愉愉问道:“对了,雪凝,那朱姑娘什么来头啊,怎的花那许多银子眉头都不皱的?”

  钟雪凝道:“哦,你说朱慧兰啊?她爹就生了她跟她弟弟,只不过平日没觉得她这么有钱啊?反而有些吝啬的。”说起这个,钟雪凝都必须得妒忌,“或者是因为她家里的生意如今也有一部分是她在打理了吧。”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好奇,毕竟朱慧兰跟她之间再不会有交集,毕竟差距太大了,她也受不住朱慧兰那样的人。

  陈一琴关心的是,“愉愉,这一次咱们一共筹了多少钱啊?”

  乐桃很快报了账目出来,“一共是两万六千四百三十二两银子,再加上陈姑娘的五千两,就是三万一千四百三十二了呢。”

  “哇,那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呢,是吧?”陈一琴欣喜地道。

  长孙愉愉道:“赚钱不容易,花钱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儿。这些银子咱们都得换成小面额的银票,而且还得拿出一部分银票兑换成碎银子和铜钱,这样老百姓使起来才方便。”

  “极是,极是。”众人点头。

  “雪凝,你娘亲那边儿好似有开银铺的,兑换铜钱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可不能让这些银子吃亏。”长孙愉愉道。

  “放心吧。只是兑换成铜钱后太重了,咱们怎么运啊?”钟雪凝道。

  “运?为什么要运?不能就地贷给那些流民么,人人装一点儿走就行了。”不知世事的许嘉乐道。

  长孙愉愉摇了摇头,“咱们做这件事有许多目的,其一就是为了让流民散去,若是给了他们银子,他们觉得京城的钱好拿,不走怎么办?再且,也怕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被人给抢了,毕竟都知道他们身上有钱了。所以我想着还是得咱们派人将银子送到各地去。”

  “那是请镖局么?”钟雪凝问。

  长孙愉愉想了想,摇摇头,“这一分一文都最好不要乱花,咱们这账本是要公之于众的,要经得起检查。我想去找庆阳王兄,还有定军侯世子问问,我们三家都有些亲卫和家丁,不如就由他们辛苦些把银子和铜钱运到地头,也算是咱们三家出了一份力。”

  “那也行。”钟雪凝道。

  “再然后就是赈贷了,这才是最细致的活儿,琴姐姐,你哥哥可得负责起来了。”长孙愉愉道。

  “放心吧,我哥哥已经同意了,而且现在离春闱还有十来日,九哥和吕大哥也同意帮忙呢。”陈一琴道。

  “这不错,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加上一个人。”长孙愉愉道。

  “谁啊?”众人齐齐地问。

  “你们还记得骂我宁园朱门酒肉臭的那个举子李本清么?”长孙愉愉问,“我觉得他既然能当众骂我,想来这赈贷的事儿让他来做也还算叫人放心。”